「黑衣人弟」,出了社會,就這樣的被稱呼,
沒有了自己原本的姓名了。
多數的時候,無論清醒或睡著,都是跟C區老大在一起,
因為謀生的方式是隨扈,是保鏢,
為了勉強能夠養家活口的銀兩,
不得不和C區老大形影不離,
當然說不上喜歡,不過這是活到快三十歲,
機率和命運篩選過後,用來交換金錢的方式。
不想看到C區老大的時候,
或是對日復一日的一成不變感到厭煩的時候,
總會想起母親的那句話:
「好好念書,離開泰勒國宅,想辦法到町裡面謀生。」
小的時候,母親總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念,
出來作食的時候,隱約的還是如迴音或夢饜般一次又一次的浮現,
特別是無力或對明天感到茫然的時候。
C區老大願意拿錢出來是為了買件防彈衣,
而工作的本身就是讓C區老大不會受到任何物理性的攻擊,
天真的一開始,絲毫不認為這樣的工作有什麼風險在。
美甲女那個騷蹄子,
不是第一次來C區找能付錢的人麻煩,
也隱約的聽到其他三姑六婆的住戶談到騷蹄子和金主的過往,
C區老大以前和美甲女那個騷蹄子打個火熱,
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那種關係,
在泰勒國宅這樣的地方,人們雅稱的青梅竹馬,
就是還沒到國中,就已經開始了肉體關係的年輕男女,
然後在某個契機之下,兩個人同時擁有了能力。
一直以為這次也會像上次,甚至上上次,
美甲女的能力上限就是同時射出五個鋼鐵指甲,
而按照以前的經驗,
現有防彈的能力,即使那騷蹄子將五片指甲都射向同一點,
頂多也只是感到劇痛的表皮傷,
在將疼痛內化的過程當中,
哥哥就能用「無限長」的手臂回敬她,
當哥哥和那騷蹄子過招兩回合,
疼痛訊號已經過多而被大腦忽略,
雖然這對身體不好,但是為了換得一點點能夠溫飽的金錢,
這也是泰勒國宅、町、甚至這個鬼島,
絕大多數人的選擇。
回過神,和哥哥一起對付美甲女,
讓她死心離開。
C區老大交代過,一夜夫妻百世恩,不要真的傷了她。
但是這次美甲女在右手五連發以後,又緊接了左手五連發,
這可不是用劇烈疼痛所能描述的傷害,
也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的等比級數可以描述,
腦中出現了皮層之後應該會有肌肉吧,
接著外面散布著靜脈血管,再往裡面鑽就是動脈血管了,
這次已經感覺不到疼痛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掏空感,
血液如噴泉般湧出,
印象中大家都說人死亡之前,往事會一幕幕的出現在腦海,
就像跑馬燈一樣的掠過,
可是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看到,
反而有一種祥和的解脫感,
幹她媽的為了一點點小錢和姿色平庸的女體奔忙的日子,
終於可以休息了。
不過美甲女的右手再次一伸,
第三次發射,
只聽到哥哥悶哼了一聲,
伸長而握緊拳頭的手又縮了回去,
再用那隻手摀著胸口,痛苦的跪下。
似乎還不到可以休息的時候啊 ………….